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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驚懼一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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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驚懼一幕 (1)

更新時間:2013-9-22 23:56:12 本章字數:11438

孟國、吳國、魏國三個小國的皇子當時被驅趕出皇宮後,他們倒是聰明就急忙往烈王府跑,是以想借著烈王的勢力向太子東宮示好以圖挽回頹勢。當然,他們得拿出誠意,於是就把慕容飄賣了個徹底。

雪姝也不是真的要趕盡殺絕,當時只是氣他們竟然敢聽慕容飄的。看著他們三個跪伏在地上哭的痛哭流涕,為了保住自身的榮華富貴竟然連一國皇子的尊嚴和威儀都不要了,雪姝只得揮揮手將他們遣下,也算是默許他們留下來。這樣的人雖然貪生怕死很無用,但好過慕容飄那樣的陰險奸滑,掌控起來更容易。

自此三個小國的皇子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理直氣壯,再三向雪姝保證,一切皆聽從孟公國的安排,不敢杵逆,永世為臣。

所以,當雪姝的宮宴開場的時候,三個小國的皇子依舊錦衣華服地出現在皇宮裏,慕容飄看到他們眼眸竟然一縮。他就知道這三個小國徹底被雪姝收買了,之前的努力付之東流,他不由咬牙暗恨。今兒他也做足了準備,就看太子妃今天還怎樣翻身!慕容飄冷哼一聲別過臉。

此刻,整個禦花園歡聲笑語,入眼皆是一片姹紫嫣紅。

因為皇後娘娘的懿旨,其他小國的公主郡主們皆不敢再把眼光投向太子,如今都紛紛瞄向了那些貴氣且俊美的朝臣及貴族子弟。自從雪姝參與朝政,朝堂招賢納士引進了不少真正有才學的學子,個個相貌堂堂,風紳俊朗,如今濟濟一堂,再加上其他大臣家未婚的公子小姐,如今放眼一看,那真叫一個養眼炫目。

孟公國本就是一個大膽而開放的國家,男歡女愛,從不拘禮,如今整個禦花園一片眉來眼去,雪姝看著呵呵偷著樂。

皇上和皇後娘娘,還有一縱的大臣坐在一邊獨自飲酒自得其樂,如今他們都老了,眼睛裏看著自家兒女如此耀眼,每個人臉上都是欣慰的笑。

只是雪姝沒想到慕容煙竟然也來了,拖著兩條被燙傷的雙腿強顏歡笑,怎麽看怎麽別扭。可看著她眼睛裏透著冰涼陰狠,雪姝就知道此次宴會絕不會平靜。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既然防不勝防,她決定就坦然面對。

陳越姬一直低頭坐在陳傲天的身邊,面對眼前朝氣澎勃的俊男美女,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

廉啟若有若無地瞟著她,看著佳人失意,他心裏也不好受。兩日相處下來,他更加了解陳越姬,被她沈靜而善良的心性所折服,他對她已愛慕不已。可是她的婚姻……

他絕不會讓她嫁給慕容飄。

廉啟早已決定了,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他也要保護她。所以此刻,不管有多少俊美的公主郡主小姐們在他面前晃悠,他皆不入眼。

慕容飄陰陰的目光也不時地掃著陳越姬,甚至對陳傲天也帶著一絲的警告意味。

宴過三巡,皇後娘娘一聲令下,眾位才子佳人表演才藝的時刻到了。眾人一下子分散開來,都笑著跑去準備。

“越姬,你今天……”陳傲天有些擔心地看著妹妹道,雖然已與太子妃達成協議,他並不懼怕慕容飄。但他明顯也是個狠角色,妹妹一天不擺脫他,他總不能放心。今兒皇後娘娘有令,每位公主郡主小姐都是要表演才藝,陳傲天是擔心妹妹不在狀態,怕她出錯受罰。

“哥哥,你不必擔心我,稍會我會表演茶藝。”陳越姬溫柔的話語安慰著哥哥道。

“這樣也好。”陳傲天想了想也道。妹妹聰明絕頂,茶藝,琴技,醫術都可謂超絕,只是如今她心境不佳,琴為心聲,恐怕她再彈不出之前的空靈美妙。只有茶藝,妹妹似乎只要一碰到茶,她整個人就象變了個人兒似的,再差的遭遇,她也能忘記。

陳傲天在桌下輕輕握住了妹妹的手以示鼓勵,“姬兒,你放心,哥哥絕不會讓你嫁給他的,不說現在我們還有太子妃幫助,即便只剩下哥哥,我也不會讓你去受那委屈。不說這麽多年慕容氏貪得無厭從父皇手中撈了多少好處,當年的恩情早就還清了。現在我都懷疑,當年你在禦花園玩的好好的,怎麽會一下子中毒?中毒之蹊蹺,宮中禦醫都束手無策。而慕容氏自告奮勇卻輕而易舉就解了你身上的毒。如今看他們狼子野心,我都懷疑這根本就是他們設下的一個局,當年他們就已經把爪牙伸到了陳國宮內……只是時隔多年,當年事我們無從查證罷了。”陳傲天憤憤地說。

“哥哥……”陳越姬急呼一聲,頓時有些後怕地急忙按住哥哥的手,“這裏是孟公國,你不要再亂說……”說著,陳越姬懦懦地看了慕容飄一眼,恰好他也朝這邊望來,陳越姬臉一白,急忙低下頭去。

慕容飄眼神一縮,陰氣嗖嗖。

待輪到陳越姬表演,待使官高聲揚明平陽公主要表演茶藝時,大殿裏頓時響起一陣歡呼聲。短短幾日,陳國平陽公主陳越姬是洛陽子高徒的事一下子傳遍開來,每個人都對她的茶藝充滿向往。當然,宣揚這事離不開嫣嫣的功勞。

陳越姬緩緩起身,沈靜的眉眼,柔美的姿態,大殿裏未婚的貴族公子一下子都直了眼。

廉啟掃著眾人,臉上一陣陰郁。

陳越姬優雅地走向高臺,那是專為表演搭建的臺子,只不過比大殿高一層罷了,主要是讓大家都看得清楚賞心悅目。

臺子上鋪著厚厚的氈毯,上面有兩個公公擡來紅泥小爐,旁邊放有焦炭,小爐上茶水還未開。旁邊的茶海是嶄新的,茶壺和杯子都是非常講究的瓷器。這一套茶具並不埋汰陳越姬,竟是皇上親自賜下的。

陳越姬跪坐在茶海旁素手忙活,大殿裏靜若無音。

一股清幽飄緲的茶香慢慢飄散開來,大殿眾人都不由伸長了脖子深深吸了一口氣,這還未喝到口中,就已被那飄緲的茶香所神倒,眾人的眼神望著陳越姬越發仰慕起來。

可這不過才是第一道茶,陳越姬沏好後是用來燙杯子的,看著那碧透的茶水就那樣倒掉了,眾人都不由遺撼,明知道第一道茶不喝,卻還是覺得惋惜。

煮茶要滾沸的水,陳越姬往水壺裏又註了些水,提開水壺又往紅泥小爐裏加了塊炭。還未剛剛把水壺放上面,突然一聲爆破聲響,紅泥小爐裏火焰突然高漲起來,火苗裏象魔鬼一下子躥出來驀地就卷住了陳越姬。只聽一聲驚叫,陳越姬急忙蜷縮起身子捂住臉。

變故來的太快,眾人還睜大著眼沒反應過來,廉啟就一個縱身跑了過去,他看到滿手滿臉色的陳越姬,臉上一沈,急忙脫掉外袍就罩在了她身上。

陳傲天和慕容飄反應過來跑過去。

雪姝不顧孟玨冉拉扯掙脫掉他的手提著裙子也跑過去。

“太子妃,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為了不讓越姬嫁給我,就這樣殘害她嗎?”突然慕容飄回過頭來似氣急敗壞地對著雪姝吼道。

雪姝腳步一頓,眼裏一驚,瞬間就明白了慕容飄說的是什麽,她頓時沈了臉。

“快去請禦醫。”待看到陳越姬滿臉的血色,雪姝心驚膽戰地急吼一聲。

程楓想也沒想就急忙跑上去,“太子妃莫急,有我。”

而雪姝卻冷冷地看著慕容飄不動,方才他吼出那一句話,大殿裏的人反應過來都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她,雪姝就知道,慕容飄動手了。

“慕容侍郎方才那一句是何意?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見程楓正救助陳越姬,慕容飄也陰著臉站起來走到雪姝面前站定,雪姝把臉一擡冷冷地問。

“難道不是嗎?昨日我去大明殿找我的未婚妻,太子妃根本不顧人倫常理,百般阻撓,就是不讓我帶走越姬。今兒越姬要表演茶藝,你就用事先準備好的這些用具害她,為的就是好讓她一輩子都給你侍茶,一輩子都不用再嫁人。太子妃如此惡毒,我今兒一定要給越姬討個說法。”

說著,慕容飄走上前去一撩袍就走到皇上面前跪下,“請皇上為臣做主,越姬是我的未婚妻,如今遭此毒害,臣要為她向太子妃討個說法。”

皇上與皇後娘娘對視了一眼,兩人臉色都很難看。

沒錯,這次宴宮是由雪姝準備的,他們也知道陳越姬進宮為她侍茶,只是,他們絕不相信雪姝會害陳越姬,因為那孩子根本就沒有害人的心。可是眾目睽睽,皇上一時有些為難,遲遲不開口。

“太子妃就是心胸狹窄陰毒善妒,昨兒我去大明殿為太子侍茶,她就打翻水壺故意把我燙傷,大家看……”說著,慕容煙站起來聲聲歷下,也不顧羞恥,居然一下子撩開裙子,她那兩條恐怖的雙腿一露出來,大殿裏頓時一陣驚呼。

此刻眾人看著太子妃,眼中都帶著駭然恐怖。好象雪姝就象慕容侍郎和慕容側妃說的那般陰毒,誰都容不下。

“況且,昨兒太子妃無緣無故就把孟國、吳國、魏國三個小國的皇子驅趕出了大明殿,她根本就是乖張暴戾,心胸狹隘根本就容不下其他六個小國,此次她擺下宮宴,說不定就是為了害大家。”慕容煙突然扭曲事實故意大聲誣蔑雪姝道。

眾人一聽,都陡然色變。面前的美味佳肴仿若一下子變成了毒湯毒水,再無人敢碰。慕容側妃說的這些事他們早有耳聞,沒想太子妃竟是這樣的人。

那三個小國的皇子欲言又止,看大家都看向他們,他們竟然怯懦地低下頭不敢辯解。

孟玨冉冷冷掃視著大家,淡漠冰冷的眉眼,舉杯不停。

原本雪姝聽著慕容飄的話正細細回想著方才陳越姬出事的情景,突然聽慕容煙這樣一說,她反而笑了。根本不理會群臣的反應慢慢走到臺子上,蹲下身子就查看那焦炭。

突然她把一塊焦炭又拋進紅泥小爐裏,頓時又爆出一團巨大火光。大殿中人一下子又驚呼起來。

“來人,去查,這焦炭究竟是誰準備的?”突然,雪姝沈凝地道。

旁邊掌事李公公臉色一白,看了看雪姝,不知該不該搭話。

“狗東西,沒聽到太子妃的話嗎?還不趕快回答。”寶座上的皇後娘娘一聲暴斥,掌事李公公立馬撲通一聲跪下,“回稟太子妃,這焦炭皆是由尚宮局劉芳劉大人準備的。”

“把尚宮局劉大人給我帶來。”雪姝陰陰地說。

立馬有侍衛應聲而去。

大殿眾人這才突然反應過來,原來問題是出在焦炭上。

“你別再賊喊捉賊了,明明就是你搗的鬼,還想嫁禍給別人。”慕容煙憤恨地瞪著雪姝道。

雪姝擡眼冷冷地看著她,“慕容側妃緣何如此篤定就是我搗的鬼?難不成我會生產這焦炭不成?你說話可是要有證據。”

“在這後宮裏,你獨霸一天,誰敢不聽你的?那尚宮局就掌握在你手裏,你說是誰別人還能反抗嗎?”慕容煙又咄咄怪事地道。

這話說的也有理。

雪姝一哂,大袖一揮,“如此一應就交給刑部處理吧!”說著,雪姝走下臺子。

“不管太子妃的事……”突然,高臺上陳越姬小聲地說道,“一切都是我不小心。”

陳傲天看著心疼,一把抓住妹妹的手,“姬兒,你不用著急,太子妃清者自清,任誰都不能冤枉他。”

“這根本就不是太子妃做的。”此時,廉啟也站起來一聲堅定道。

“廉將軍早對越姬心懷不軌,你有太子妃為你撐腰,你當然說話要向著她。”慕容飄也回過頭來陰狠地說。

“你血口噴人,你把太子妃看成什麽人了?”廉啟聽慕容飄如此不要臉地說,大聲訓斥道。

隨後他灼亮的目光掃過眾人,“大家都用腦子想一想,太子妃領兵平定雲朝,巾幗不讓須眉,是那種心胸狹隘陷害別人的人嗎?況且,平陽公主進宮為太子妃侍茶,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沒有任何人逼迫她……”說著,廉啟的聲音一低,回頭看了越姬一看,滿目心疼。隨後他聲音一涼,“太子妃寬厚仁慈,視平陽公主為姐妹,是慕容侍郎昨兒闖進大明殿欲逼婚,若不是太子妃相護,昨兒平陽公主還不知要怎樣呢!再者,若是太子妃真要害平陽公主,何必笨到要當著大家的面這麽明顯地迫害?誰都知道此次宮宴是太子妃負責,但她也不能事事俱到,被人鉆了空子欲加陷害也是正常。”

眾人一聽,都不由細細思索,似乎廉將軍說的也對。

“廉啟,你休要為太子妃開脫,那昨兒三個小國的皇子是不是她無緣無故就發脾氣遣走的?太子妃把其他小國當什麽了,可曾看在眼裏?既無誠意,何必又讓人家來京城呢?”慕容飄幹趣站起來直言不諱地道。

“你……”廉啟竟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昨兒事出有因,你不要斷章取義。”

“哼,是你們心裏有虛理屈詞窮了吧?”慕容飄譏誚地道。

正說著,掌事李公公急匆匆跨進殿來,撲通一聲跪在皇上面前,“稟皇上,尚宮局劉大人已經上吊自盡了。”

他話一落,滿殿驚嘩。

雪姝也不由皺緊了眉頭,看來這一切,都是別人預謀好的,她似乎已百口莫辯了。

“去查,這焦炭究竟來自何處?”突然孟玨冉緩緩起身冷心冷面地道。

他霍地站起來,冷凝的目光掃過眾人,讓眾人不免心頭一震,大家,似乎都已經忘了太子的存在……誰也不敢對上太子鋒芒畢露的眸子,急忙都低下頭。

孟玨冉背手從座位上走下來,沈沈地站在慕容飄的面前,“我只問你一聲,對陳越姬你還願娶不娶?”

慕容飄一怔,似乎沒想到孟玨冉會有些一問。

他不由回頭瞟了陳越姬一眼,此刻,程楓已給她處理了燒傷的臉上了藥,正要包紮,慕容飄一下子瞟見了那張似乎已被燒的面目全非的臉,不由狠心咬牙一聲,“對於背叛我的女人,我從來不屑一顧。”

“我只問你還娶不娶?”孟玨冉陰著臉又追問一句。

他身上瞬間崩發出的氣勢竟然令慕容飄身子一晃。他再三想了想,如今陳國已全在他控制之下,今兒本就是要給陳越姬一個教訓,不服從他的女人,他寧願毀了也不會讓給別人。況且,這也是給陳傲天一個警告,自以為來了孟公國就敢不聽他的,哼,他必也讓他付出代價。

想到這裏,慕容飄不由再次咬牙,“不娶。”

“慕容侍郎如是說,豈不是要悔毀休了平陽公主?”

“臣即刻寫休書一封,就此與平陽公主再無瓜葛。”

“如此甚好,來人,拿紙筆。”孟玨冉不含任何情緒地說。

“慕容飄,你怎能如此涼薄?我妹妹才剛剛落難,你就如此落井下石要休她……”突然陳傲天站起來滿臉憤怒地說。

“昨兒她執意不跟我走,她就再不配做我慕容飄的妻子。”慕容飄陰冷地說。

“你……”陳傲天氣的要沖過來揍慕容飄,卻被廉啟急忙抱住。

“慕容飄,我陳國從此與慕容世家一刀兩斷!”陳傲天說著,猛地抽出旁邊一帶刀侍衛的刀一下子割下自己的一片袍角,“割袍斷義,從此我陳傲天再不認識慕容飄。”他淒涼地說。隨後把刀當啷一聲丟到地上,又走上高臺看護自己的妹妹。

因為陳越姬傷的重,除了臉,前胸也被燒傷了,所以不能移動,程禦醫就在大殿上當場給她醫治。旁邊有宮女給她圍上白絹遮擋。但大家還是隱隱約約看到她那張受傷的臉,還有她極度壓抑的痛哼聲。

殿上眾人看到陳傲天絕義,都不由唏噓。

有人同情平陽公主的不幸,但更多的人還是覺得慕容飄做的沒錯,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平陽公主成了醜八怪,他棄她,很正常。

世態就是這樣炎涼。

雪姝眼一瞇,此刻似乎明白了孟玨冉的用意。

他要當著大家的面讓慕容飄心甘情願還了陳越姬自由,她的這個男人,不簡單!不顯山露水,就把她絞盡腦汁的事情給擺平了。

雪姝露齒微微一笑。

而似乎經他一‘鬧’,就把大家的註意力給轉移了。

“那好,如今還有人願意娶平陽公主嗎?”

隨後,孟玨冉的聲音響遍大殿。他轉了個身,目光一一掃向大殿裏每一位青年才俊,大家都不由倏地低下頭,唯恐被太子殿下看到誤會。若是方才,平陽公主貌美才俊,大家當然爭著要娶回家。可現在,那張燒傷的臉,大家都看在眼裏,恐怕以後再也可能恢覆到從前了。不過一個貧窮小國的公主,還是個曾經許配給慕容飄的,現在誰娶誰了,誰就是莫大的恥辱。況且,誰願意以後每天都在對著一個醜八怪呢!

見眾人都躲閃著默不出聲,孟玨冉心裏冷笑,剛才還艷慕不已,轉眼間皆成了嫌棄。這就是人心。

就當整個大殿死寂的可怕時,廉啟突然撩袍‘撲通’一聲就跪在孟玨冉面前,“臣,廉啟,願意娶平陽公主為妻。”

他話一落,滿殿驚詫。

孟玨冉似乎很滿意,微微一笑,不過話卻說的涼薄,“廉啟,你可要想清楚了,平陽公主可是剛剛被慕容侍郎才退婚的女子,況且,臉上還燒傷了,以後恐怕就是個醜八怪……你要娶回家,不說汙了列祖列宗,還要整天面對,你就不怕做噩夢嗎?”孟玨冉把眾人心裏的話都說出來了,滿殿的人都看著廉啟。

“容顏醜俊又算得了什麽?再美的容顏,也終有一老……廉啟一直愛慕的卻是平陽公主那顆心靜如茶純潔的心,若是平陽公主怕微臣看到她的容顏會嫌棄,那微臣寧願把一雙眼睛挖了,此生只願今生癡心相陪,再不問世事。”

廉啟話一落,大殿裏就響起驚呼聲,似乎大家都不能相信廉啟會說出這一番話。

“不不不,不要,你不要娶,更不要……”高臺上傳來陳越姬的哭泣聲,她明顯已被廉啟所打動,她不願他娶,更不願他挖了自己的眼睛。

“哎呀,你不要亂動,也不要再哭,臉上的藥被淚水沖下來,就更難恢覆了。”高臺上,程楓焦急地聲音傳來,大家似乎都明白了陳越姬此刻的心情。被慕容飄涼薄地拋棄,又被廉啟深情地求娶,這一番水深火熱,情薄情深,一個弱女子不激動才怪呢!

孟玨冉突然轉頭沖著雪姝得意一笑。

隨後,他轉過身對著皇上一跪,“外公,我請求外公把平陽公主賜給廉啟為妻,但不要他挖了眼睛,更不要他隱世,他還得幫著太子妃整頓朝綱管理天下呢!他走了,朝中賢臣就少了一個,多可惜。”

孟玨冉的話直讓大殿中眾人有些哭笑不得,似真似假,剛才他威嚴冷酷,如山壓頂,如今卻又顯得稚嫩純然,讓人對他的話生不了氣。

慕容飄冷哼一聲,竟然鄙夷地朝著廉啟看了一眼。那意思是說,娶我拋棄的女人,你廉啟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

廉啟坦蕩的眼神有隱隱的狂喜,他急忙又向外公跪下,“請皇上成全,廉啟願照顧平陽公主一生一世,此生永不棄。”

他的話感動了眾人,大家都不由把目光都投向了皇上。

皇上終於呵呵一笑,“廉將軍義薄雲天,申明大義,朕會成全你,將平陽公主賜於你為妻,待她臉上傷勢一好,即刻就為你們完婚。對於陳國提出的一應條件,朕都予以答應,並賜陳氏皇族為陳懷王,陳國從此就做為他們的封地,並賜京城三百畝土地為他們開府建衙,若是願意,即刻便可遷入京城。”

皇上話一落,群臣一怔,其他小國的皇子們立即都被驚動了不由都站起身來。如今除了陳國,他們提出的條件皇上都還沒答應了,此刻,不由都有些急了。早知如此,他們也派自己的皇妹去為太子妃侍茶了。陳國得了廉啟這個女婿,更是在京城牢牢紮下腳根。要知道廉啟可是大將軍,深得皇上和太子太子妃的信任,如此大的好事,他們怎麽沒有攤上,不由嘆息。

於是,其他小國的皇子回過神來不由都鄭重地囑咐自己的皇妹,趁此機會一定要勾住象廉啟這樣的朝堂顯貴讓皇上賜婚,這不僅是為自己的國家好,也是為她們自己的將來好。你看廉啟如此申明大義,其他孟公國的顯貴公子肯定也差不了,一方水土養不出兩種人。機會難得,失不再來。

於是,其他小國公主都突然眼放光明,一個個直勾勾地盯著大殿上青年才俊看不停。大殿的氣氛突然就變了。

陳傲天聽聞也急忙欣喜地跑過來向皇上謝恩,隨後與廉啟一起扶著陳越姬下去了,大殿裏突然議論紛紛,方才酒宴熱絡的氣氛一下子又回來了。雪姝驚奇地看著這一幕,有些不解。

“放心吧!今兒其他小國都會紛紛要求外公為他們的賜婚,慕容飄的陰謀不攻自破,夫君我方才那一招高明吧?”孟玨冉歪著頭一臉得意地向著雪姝邀功道。

雪姝啞然失笑,“嗯,做的是不錯,不過,尚宮局劉芳劉大人竟然上吊自盡了,這事蹊蹺,絕不能算完。”雪姝看著慕容飄慢慢陰下來的臉淡淡地道。

“當然不能算完,這事卻已經不適合在此時說了。你沒看到,其他小國都已經在蠢蠢欲動了嗎?外公答應了陳國的條件,已經刺激著他們再坐不住了,你看吧,情況快不受慕容飄控制。”孟玨冉低低地說。

“我的慕容飄還會有後招。”雪姝意味地說。

“放心吧,一切皆在掌控中。”孟玨冉無比自信的口氣。

雪姝突然扭頭看他,板著臉,“說,你究竟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

孟玨冉臉上有一瞬間的呆楞,隨後反應過來突然賴皮地一下子抱住雪姝,“娘子,你不要板臉好不好,我好害怕。”

雪姝隨後惡心地要吐,急忙扭動身子把他的鐵鉗甩掉,“你若再不正經,今晚就休想爬上我的床。”她不得厚臉皮地這麽威脅。

果然,男人一下子坐直身子,輕咳一聲,臉上一下子正經起來,變臉比翻書還快。雪姝不由仰天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似是已被孟玨冉打敗了。

這樣的他,讓她渾身無力很沒招。

皇上突然宣布宴會繼續,並上來葡萄美酒讓大家品嘗,眾人一下子欣喜若狂。葡萄美酒,那可是孟公國皇宮特釀,難得能喝上一回。於是大家都躍躍欲試,情緒一下子高昂起來,趁著鳥語花香,大家都笑語盎然,之前的眉來眼去繼續發展,大有愈演愈烈之勢。雪姝覺得,今晚為其他小國賜婚不成問題。她已經看到有些小國的皇子公主和一些世家小姐公子都對上了眼,大家互相傳遞的愛慕,雪姝一一都看在眼裏,不由露齒輕笑。

此刻,誰也沒有註意到慕容飄已灰溜溜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坐定。他郁氣地一仰脖子灌下酒,今晚他賠了夫人又折兵,恐怕最郁悶就是他了。不過一點都不讓人同情。

雪姝看著慕容飄冷冷一笑,讓外公當眾答應陳傲天的條件,是她計劃的第一步。主要是想刺激其他小國,讓他們認清方向,知道誰才能給他們真正的厚利。慕容飄即便許給他們再多好處,也是雲裏霧裏,哪有眼前看得見摸得著的實惠更誘人。

下一步,就是要誘慕容飄反擊,要他把整個族人都調動起來,他們窩著趴著不好動他們,但只要他們走出來,來多少就能滅他們多少,絕不會手軟。

“皇上,請為我們賜婚。”突然,昨兒被她轟走的魏國太子魏深竟然牽著一個女子的手走上來請求外公為他賜婚。

“是兵部侍郎陳啟的掌上明珠陳玉……”孟玨冉見雪姝不認得陳玉,急忙附在她耳邊解釋道。

“嘿,這小子眼光倒是不錯,竟然這麽快就攀上了兵部侍郎家的女兒,手確實夠快。”

“恩準,朕宣布把兵部侍郎家的陳小姐許配給魏太子為妻,並封魏太子為魏王,應允魏國提出的一切條件,並賜京城土地三百畝為他們開府建衙,擇日完婚,欽此。”外公非常高興地大聲宣布。

魏深一聽,急忙與陳玉高聲謝恩。

此刻兵部侍郎陳啟攜夫人也走上來一同謝恩。

魏深這一被賜婚和允諾條件,其他小國的皇子公主更是熱血澎湃,不屑片刻功夫,外公在一片賜婚聲中,把一個個難纏的小國都給搞定了。其實這早就是雪姝擬劃好的,不過是借著外公的賜婚用另一種方式宣布出來,要知道,若是平日這些小國絕不會答應,他們還會難纏提出更多的條件。如今他們被喜氣沖昏了頭,哪還顧得那麽多。雪姝如今可鬼著呢!

只是陳越姬被燒傷,卻不在她計劃之內。

雪姝想想也知道,那焦炭肯定是被慕容飄買通了尚宮局劉大人在焦炭上做了手腳,他的目的,是既要毀掉越姬,又要嫁禍給她,一箭雙雕,他的算盤打的可真好。只是,天不如人願。他的計謀被孟玨冉三言兩語就給攪亂了,若是慕容飄以後看到陳越姬恢覆了容顏,止不定得氣吐血。

方才孟玨冉就咬著她的耳朵說了,陳越姬臉上的傷他有辦法治好。她心裏隨即就寬了。

大殿裏一片喜氣洋洋,如今其他小國的皇子明顯都成了搶手貨,要知道,那異姓王身份可是非同凡響,不僅有封地,還能賜地建府,當真是榮耀至極。

“啊……”突然一聲尖叫突兀地在大殿上響起,眾人不由都轉頭望去,就見慕容煙突然抱著頭從座位上站起來,有些瘋狂地跑了兩步,突然一下子蹲在地上,瑟縮著,她的頭發突然詭異地大片大片掉下來,片刻就掉的幾剩下幾根,她的手指還在不停地摳,片刻,頭皮就一片血淋淋,觸目驚心,也惡心至極。

大殿裏眾人頓時都一聲尖叫,驚動起來,紛紛起身遠離慕容煙,盯著她,滿臉都是恐怖。

“煙兒,這是怎麽了?”慕容飄突然撲上來抱住慕容煙驚恐地問,他瞪著大眼看著妹姝,心都在顫。

“哥哥,快救救我,我好癢,頭上好象長了蟲子要喝我的血,我癢死了……”慕容煙說著,雙手還不住地摳,指尖上都帶著血。

“快去叫禦醫。”寶座上的皇後娘娘看到這一幕急忙驚呼著要去叫禦醫。

驚呆的公公立馬轉身跑出殿。

而此刻,大殿眾人都驚恐地看著慕容煙大氣都不敢出,方才的喜氣洋洋瞬間被恐怖所代替。

慕容飄心裏也慌亂不已,眼看著自己的妹妹手指已經開始在臉上不斷地摳,從額頭、眼睛,鼻子、嘴巴,臉上一處都沒放地,仿若第一處都爬滿了蟲子。瞬間她那張漂亮的臉蛋就被摳的血肉模糊,大殿裏已經有不少夫人小姐都嚇的尖叫著暈過去。

皇後娘娘也走寶座,看著慕容煙的慘相,似乎明白了什麽,不由一聲急叫,“還不趕快把她的手逮住,不能讓她再摳了。”

她一叫,慕容飄急忙要逮住慕容煙的雙手,突然間,他似乎明白了這是一種什麽毒,不由一下子縮回手,身子一退,竟然把慕容煙獨自晾在了那兒。

皇後娘娘一看,急忙招呼著旁邊嚇傻的公公,“來人,趕快把慕容側妃捆起來,不能讓她雙手再觸到自己的身子,但別沾上她的血。”皇後娘娘畢竟見慣風浪,知道如今慕容煙的血沾到哪裏,哪裏就會奇癢無比。怨不得慕容飄會突然放手。

他轉過臉驚懼地看著雪姝,雪姝與孟玨冉站在一起,望著他的目光,臉上一片坦然,甚至還有些無辜和茫然。

幾個公公頓時手忙腳亂欲把慕容煙按住,可惜她象野獸一般掙紮著,還不停地往身上摳,一時之間,公公們不敢沾她的血,也就圍不上她的邊。任她在地上滾來滾去,嘴裏象野獸一般發出低低吼叫聲,樣子駭人至極。

當慕容飄收回目光,雪姝的臉就冷下來,慕容煙當然會癢的,這是她從吳麽麽的汙血裏提取出來的毒摻到了讓月魄摻到了慕容煙的頭油裏,她並不急於求成讓慕容煙發作,因為那樣會引起慕容飄的註意。此刻,時間也過去了那麽久,慕容煙突然當著眾人的面發作,怎麽也不會想到她頭上吧!

慕容煙她是自作自受,當初若是這毒一旦下到孟瑤的身上,她的孩子將會經歷怎樣的痛苦?幼小的孩子,會比她不止要痛苦多少倍,她的孟瑤又何其無辜?她竟也敢下此毒心,此刻,慕容煙純屬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公公們聯手終於把慕容煙壓下了,盡管如此,她滿頭烏發已經掉了滿地,到處都是她滾動時留下的血汙,此刻的她堪比鬼蜮,讓人看著無比可怕。而她那張臉已經不能稱之為臉了,簡直比妖魔更可怕,滿臉血肉模糊,比燒傷的陳越姬更令人驚恐。

就在這時,一個世家小姐突然尖叫起來,“啊,快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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